8日清晨，黄石大雾。
浓雾中，一名老人佝偻着身子，牵着一头大黄牛往烽烈山蹒跚而行。大黄牛的身后跟着一头6个月大的小牛犊。不远处的一块菜地内，绿油油的白菜薹和土芹菜长势喜人。
牵牛的老人叫江新波，今年81岁，是黄石下陆区江洋社区江洋上湾村民。养牛、种菜、养鸡，他样样都干。“还欠8万多，我要在有生之年把儿子欠下的钱都还给别人。”江新波说。8年前，老人的小儿子患肝癌去世，为了治病，欠下了20多万元的债务，年过七旬的江新波将这些债务全承担了下来。8年来，他已还了12万。
痛失爱子，白发人送黑发人
江洋上湾位于黄石烽烈山脚下，依山傍水，环境清幽。
湾子祠堂后面，有一栋两层楼房，外观有些斑驳，墙皮开始脱落，这就是江新波的家。这栋老屋建于上世纪60年代，在当时算是村里比较好的房子。
江新波年轻时烧得一手好菜，曾是黄石市公安局后勤部的大厨。“那个时候，我经常拿着粮票、肉票和菜票，到浠水、金牛等地买菜买肉，一买就是一大车。”江新波说起这段历史，颇为自豪。
江新波和老伴一共养育了两儿四女，虽然日子过得清贫，但是一家人平平淡淡，其乐融融。
天有不测风云。2009年，小儿子不幸患上肝癌。为了挽救小儿子的生命，儿媳妇将儿子送到武汉同济医院治疗，因为发现得晚，癌细胞已经扩散。不到半年，47岁的小儿子就离开人世。
白发人送黑发人，江新波如同经历了一场人生劫难，瞬间苍老了许多。
拼命攒钱，只为帮儿子还债
为了给小儿子治病，儿媳妇前前后后向亲朋好友借了20多万元。儿媳妇既没有正式工作，还要养育孩子，想还清这笔钱难度可想而知。
江新波看在眼里急在心头，“你们的债我们帮你还！”可是，江新波自己每个月也只有1000多元的退休工资，想还清这笔钱，可谓困难重重。为此，江新波和老伴一起，一边种地种菜，一边养牛养鸡，拼命攒钱还债。
在距离江新波家大概500米远的山坳里，有一片菜地，大约有0.4亩地。地里种有大白菜、白菜薹、土芹菜。“菜价便宜，几乎赚不到什么钱。”江新波有些焦虑。他指着旁边一片菜地说，要赶紧把那块地犁好，种上其它蔬菜，说不定到时候菜价就起来了。
直到现在，江新波还保持着传统的耕地方式。家里养了三头牛，其中一头母牛已经养了11年。这头牛既是家里的耕牛，也是家里的“聚宝盆”。11年来，这头母牛几乎每年都会产仔，一共生了8头牛。
江新波算了一笔账，一头牛养大后，大概可以卖七八千元。8头牛已卖了几万元，这些钱，江新波全部拿去还债。除此之外，江新波还在后山的树林里养鸡，卖鸡和土鸡蛋的收入，也用来还债。
到现在为止，江新波已经还了12万元的外债。虽然还有8万多元没还上，但他依然乐观：“只要我还能动一天，我就要偿还一天。”
不离不弃，悉心照料卧床老伴
以前，江爹爹还有一个帮手，那就是83岁的老伴张桂香。不料，去年初，张桂香滑了一跤，半天起不来。送到医院一查，膝盖粉碎性骨折。
住院治疗后，张桂香病情稍微好转，但是人不能下地走动，只能躺在床上。江新波除了干农活，就成了老伴的保姆。
每天早上起床，江新波先到菜地里忙活，然后回来帮老伴刷牙洗脸，伺候老伴上厕所，再做好早餐端给老伴。
老伴的膝盖一直肿胀，有时候疼得在床上嗷嗷叫。为了减轻老伴的病痛，他每晚回家后，坚持给老伴按摩。用手来回搓老伴的膝盖和小腿，一直搓到手心发热，经常忙到十一点才能睡觉。“现在只希望老伴能一天天好起来。我们两个再一起养牛种菜，争取早日把欠钱还清。”江新波说。“其实，好多亲戚朋友跟我爸说，你家里困难，借你的钱就当给你们的，不用还了，但是我爸就是不答应，他说要尽自己全力全部还上。”江新波的小女儿江秋梅说。
